到西安拿亲子鉴定结果前,39岁的章平鼓足勇气给司法鉴定所打了个电话……他这样形容2月21日得知电话内容时的自己:浑身瞬间一点劲都没有,死的心都有了!

养了13年的儿子,经亲子鉴定后得知并非亲生。

得到这个结果后的第二天,章平向所在县人民法院提起离婚诉讼。

初露疑点

妻子独自离家 打电话联系不上

章平和妻子小苗都是西安附近一个郊县的人,1999年结婚。当时他25岁,妻子20岁。

2000 年春节刚过,章平去了趟上海,一周后回到家,以前学过美容美发并开过店的妻子说,她找到工作了,在县上一家技校教美容美发。2001年刚开春,妻子生了儿子。“娃大概40天,学校就打电话,让她回去代课”,虽然觉得校方有些不近人情,但章平还是带着儿子陪妻子去了县上。

当时学校还安排章平开宣传车。大概2002年,妻子辞职开美容美发店,章平也一同离开学校,开始跑从县上到西安的长途车。短短数月,美发店就转让了,妻子又受聘去了另一家技校,但2003年底再次辞职。

2004年元月,小苗说要到西安一家美容美发学校进修。“第二天,我打电话,她关机,我想着可能正上课,就没在意”,章平说,但第3天打还是关机,第4天通是通了,但没人接……感觉不对劲,他跑到西安那家学校,“学校说根本没这人!”

后来,好容易联系上,“她说在新疆,不想回来了,我追到新疆,她又去了浙江。”夫妻感情急转直下,章平也发了狠话,可2005年夏天妻子才回来。“她要见孩子,我没让见,她就哭”,章平说自己心软,在妻子答应好好过日子后,他选择原谅。

之后,一家人从镇上搬到县城,租了房,章平继续跑车,妻子经营一个小店。但章平说,妻子时常留个条子“失踪”几天,两人为此争吵不断。尽管如此,但两人的日子却一点一点好了起来,去年底,夫妻俩在县城买了间商铺,还买了辆车。

疑点爆发

他做亲子鉴定 得知儿子非亲生

彻底闹翻是今年2月14日,情人节。当天,章平照常跑车,“她说早上走亲戚,下午回娘家”,章平说,但他下午去妻子娘家,发现妻子并不在,他打电话问又说在西安……

他第二天调出了妻子半年来的通话清单,发现有个号码联系非常频繁,情人节当天就有数次通话。这个号码的主人,正是妻子任教过的第一所技校的一名干部,现在自己成立了一家技校任校长。他找到这名校长,但对方解释是业务来往。

“以前就有人说,咋看着儿子不像我”,种种疑点纠结在一起,终于让章平在2月17日以看病为由,将儿子带到西安一家权威司法鉴定所悄悄做了亲子鉴定。

次日回到家,当晚他外出一个多小时回来,却发现儿子不见了。小区监控显示,儿子一人离开。此后,章平和朋友在县城及周边几个县的小学到处找儿子下落,但始终没结果,他怀疑是妻子叫走了儿子。2月21日,鉴定结论下来了,明确称:儿子非章平亲生。

拿到结论第二天,章平一纸诉状将妻子告上法院,请求“坚决要求与被告离婚”,同时家中住房、商铺、汽车及电脑、洗衣机等生活用品归自己。诉状后还附有一张赔偿请求,包括妻子生孩子、雇保姆、孩子住院、奶粉、学费,寻找妻子的花费,精神损失费,亲子鉴定费等,各项赔偿共计34.55万元。其中还包括一项7.2 万元的赔偿请求,理由是“耽误我的生育权12年,一年6000元”。

据章平讲,起诉次日,妻子就转让了商铺,10天后,又开走了车,从家中拉走了电脑、洗衣机、相机及个人生活用品,只发了一条通知的短信。章平指称,小区监控里,帮妻子拉东西的人当中就有那名校长。记者看了监控,由于镜头较远,很难分辨。

校长反驳

都是诽谤 走司法程序可配合鉴定

“我在做鉴定时顺便问过,用头发能不能做亲子鉴定,人家说可以”,章平称,3月7日,他和朋友堵住校长,追问妻子下落时,有意揪了校长的头发。3月8日,他把头发送到了鉴定所,几天后,他拿了鉴定报告,“因为不是当场取样,这份没有鉴定结论”。但章平提供的偷录录像显示,在取鉴定时,他问及后一份被鉴定者与前一份鉴定中孩子的关系时,录像中有人称“亲生的”,尽管镜头颠倒,但能清楚分辨出是在鉴定机构里。

3月20日,一个短号码曾给张平发过一条短信,“娃的事我知道对不起你,如果事态像你这样扩展真正对你好,我无话可说”,章平说,短号正是妻子的。

7月23日下午,记者见到了被章平指为“第三者”、“孩子亲父”的校长。

“他家的事,把我搅进来算啥?”对于章平所指的“孩子生父”、“帮忙搬东西”等说法,校长均坚决否认,称章平的朋友曾打电话向他索要10万元了事。

他认为,章平一方的说辞都是诽谤,因其找到学校,致使妻子误会,险些与他离婚,他也有过起诉对方的想法,但咨询过法院、警方后,还是放弃了。

校长称,如果章平认为他是孩子生父,完全可以通过法律手段起诉他。至于与小苗电话过多,他认为“证明不了任何事”。他还说,自己有三部手机,与小苗联系的是业务上常用的,“要是真有啥,我为啥不用别的电话?”记者注意到,校长的这部手机号码贴在学校大门里。

那么,第二次所做的头发鉴定如何解释呢?校长说,3月7日,章平找朋友的确堵过他,但没人揪过他头发,因此,对这份鉴定,从内容到程序,他完全不认可。他说,他不怕做鉴定,前提是要经过法律程序,“如果法院要我做,我肯定去做。”

记者多次拨打章平提供的妻子的两个手机,一个提示停机,一个呼转至秘书台。

诉讼背后

聊天记录讲述13年父子深情

在妻子和儿子“失踪”后,他曾通过与“儿子”聊过。6月19日聊天记录上,“父子”对话让人颇为心酸。“爸,我想回去。”

“我不知道你在哪咋去接你?”“你说你到(在)啥地方?”

“不说。”

“你不想回来?”

“想。”

“你知道我有多想你的吗?”

“你和妈打架……我妈问我想你不?”

“你想不?”

“我不说,我妈说我没良心(一个龇牙笑的表情)。”

在聊天中,章平问孩子在哪,要接他回来上学。孩子问了句“我妈也回去不?”

“你不要我了。”

“谁说的?”

“我妈给别人打电话我听(见了),说你说我不是你娃。”

“你问你妈了没有?”

“我听见你带我砸(扎)血。”

聊天快结束时,孩子写到,“我妈说过,说你很爱我”“不打我妈了,爸……”

章平说,在和妻子冲突最严重时,他的确动手打了妻子。

和儿子聊天后的第二天傍晚,孩子再次通过发了两句话:“爸”、“在没”,没得到回复,孩子最后发了一个委屈的表情。

(为保护当事人隐私,当事人均系化名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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